半个时辰前:
谢坤正在他屋子里捣鼓着一支火铳,这支火铳与其他的不同,显得更小巧一些,方便携带,但威力更大,乃外邦所制,谢坤私得一支,爱不释手,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谢坤拿着火铳对准门口。
无心进来猛的一瞧,吓了一跳,”长老?“
谢坤微眯着双眼,“这东西果真好用,如是用在教主身上,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无心巴结的笑道,“自然没有。”
“可他的武功很高,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即便他吃了我的药,我也不是有十全的把握。”
无心又道,“再墙的功夫在这火铳面前,就如一块豆腐,还不任人捏成渣。”
谢坤听言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才问无心,“何事?”
无心凑近几分,“适才,属下请看守冯沅的二人喝酒,二人犯了瘾,属下趁机向他们打听消息,孟知祥说冯沅之父是他的旧友。”
谢坤听言皱起了眉头,“旧友......”
无心道,“孟知祥的身份长老是知道的,既然是他的旧友,那么冯沅之父冯三必然也是......宫里人。”
谢坤道,“你的意思是......”
无心点点头,“否则,区区一个密探之女如何得教主这般对待?”
谢坤哼道,“早知道此事蹊跷。”他捊了捊胡须,回忆往事,“当年孟知祥告诉我,他几人护着建文帝出逃,为了引开追兵,他们兵分数路,之后,便与建文帝失去了联系,他加入白莲教后也曾四处寻找,这一找就是十几年,没有一点音讯,去年,他秘派崔胜去江南......冯三是他旧友......冯三也是护着建文帝出逃的护卫之一,那么他是否知道建文帝的下落?”
谢坤说完一惊。
“冯三死了,却留下一个女儿,孟知祥留他女儿在教里,是想从她嘴里打听到什么珠丝马迹。“
二人这般一言一句,如那些审案的官员,推敲起来。
”是了,定是这样。”谢坤肯定说来。
“可是。”无心道,“为何教主不向长老明言?便是崔胜的事,教主只说让他代替巡视分舵,其实分明有了什么线索,是让崔胜去查证的,教主对长老有了怀疑?”
怀疑吗?谢坤最近也有所查觉,是什么时侯怀疑的?一年前,两年前,还是更早?
二人当初在白莲教相识,相交,也经历过生死,算是过硬的兄弟,孟知祥将他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他,而他信孟知祥,然而川蜀一战中,孟知祥使诈,救了先教主,明明是他打听到到消息朝廷设了埋伏,他准备告诉先教主,孟知祥拦住他,让他去找救兵,孟知祥去通知先教主,按当时的情况,孟知祥完全可以阻止兄弟们的行动,然而,先教主还是受了伏,在危难之际,他孟知祥突然出现,以一人之力救下先教主,不仅得到先教主的青睐,更是得到教中兄弟的敬佩,孟知祥将一切功劳独占,是一步登天了,而他呢?
在搬救兵的途中遇到官兵,他被当成嫌疑抓进了大牢,九死一生的逃出后,得到孟知祥高升的消息,他几次相寻,孟知祥找诸多借口避之不见,后来孟知祥跟在先教主身边,他更是没有机会了。
他想明白了,当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那些白白死了的兄弟,都成了他的垫脚石。
但他又岂能甘于人下,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了堂主,有了自己的势力,终于有机会站在孟知祥面前,而孟知祥己成了新教主。
孟知祥假心假意,让他留在身边相助,以为他还像以前那么傻吗?他虚以应付,以他马首是瞻的同时,暗地给他下药,那药便是由五佛散制成,好几年了,那教主之位本就该是他的......
“长老?长老?”
无心见谢坤出神,不由得唤来,谢坤应了一声,冷冷道,“怀疑?他从来没有对我信任过,孟知祥最善长的是过河拆桥,若此番刺杀朱棣成功,接下来,他定是要对付我们的。”
无心哼了一声,“他那里会有这个机会。”
谢坤又持起火铳,对准一处,“我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轻轻扣动机括,只听“咔嚓”一声,那火铳里并没有火药。
正在这时,外面又有响动,“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片刻无心回来禀道,“看守冯沅的二人回去后发现冯沅不见了,正急得四处寻找。”
“孟知祥可知?“
”己经知道了,狠狠训斥那二人。“
谢坤嘴角一扯,将火铳递给无心,“我去凑凑热闹。”
*
“那个......我......出恭......”冯沅不知他们来了多久,但似乎这是最好的借口。
果然,但听谢坤“噗嗤”一声,笑道,”这出恭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我与教主己等了半个时辰。“
冯沅心虚,但装着恼怒,”怎么,我是姑娘家,这有何不妥?还是,你们在囚禁我吗?我睡不着,顺便在外转了转,难道也不行?“
谢坤被呛,在这教中还没有几人敢对他如此说话,何况一个外来人,谢坤正要反驳,但见冯沅”咚“的一声跪在孟知祥面前,哽咽道,“教主,我想我阿爹呀,所以出去走走,看看月亮,听听风声,哀悼哀悼,还有我娘。”
谢坤冷言道,“你便是看准教主心善,才拿你阿爹说事,我瞧着,你到像是一个奸细。”
什么?
冯沅一惊,瞪大着双眼,脸上表情愤怒不己,“我是奸细?我阿爹为了白莲教出生入死,我怎会是奸细?”
教主不是如此称赞她阿爹吗?她捡着这话,来赌谢坤的嘴。
“是吗?你说你去看月亮,听风声?”
“是。”
“那为什么你脚下的白色粉末是什么?”
冯沅一怔,低下头去,果然,是石灰粉,冯沅暗叫一声不好,她怎么忘了这一细节?
不过,她反应也快,“我......不知道,或许外面染上的。”冯沅解释,委屈的朝孟知祥看去,仗着他对她的那点“旧友遗孤”之情,撒撒娇,赌就赌一把,但见孟知祥沉着一张脸,从她一进来,始终未说过一句话,这一开口,简直让她如梦如醒。
“来人,将冯沅关进暗房。“
这变脸比变天还快。
冯沅还记得两个时辰之前,孟知祥还给她送来美食,一幅慈父的模样与她叙旧,四个时辰之前,极力邀请她留下,要亲自为她主持入教仪式,以唐赛儿的话说这是多大的荣幸呀,半个月前,开尊口,白莲教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原来这都是哄人的,还是他当真对她起了凝心?
冯沅还未反应过来时,己被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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