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数十人的马队快马行驶在官道上,在离济南城还有三十多里路时停了下来。
官道边有一驿站,驿吏匆忙迎出,毕恭毕敬的施礼,“庞大人,朱公子。”
“准备些好酒好菜。”
“都己准备好了,大人与公子请。”
庞英走在朱瞻圻身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朱瞻圻笑言,“大人先请。”
“不,不,公子先请。”
朱瞻圻虽然还未承爵,也未领朝廷职位,但世子犯事,他是汉王府唯一嫡子,此番又代汉王来办事,其身份自然比庞英高了一等。
朱瞻圻未再推迟,先行进了驿站。
二人各自回屋皆净了手脸,便来到大厅用餐,驿吏早己备好酒菜,行了数日路,风餐露宿,即使不是山珍海味,也极为可口了。
庞英道,“公子一路辛苦,庞某敬大人一怀。”言毕,端起酒杯。
“庞大人也辛苦了。”朱瞻圻笑道。
庞英道,“庞某己经习惯了,倒是公子怕是没有这般赶过路吧,但皇令在身,不得己如此,为难公子了。”
朱瞻圻笑道,”你我皆为皇命,辛苦无防。“
”正是。正是。“
二人相对而饮,酒过三爵,仿佛己洗去一身风尘与疲惫,二人便谈起目前形势来。
“不知公子对济南的形势如何看?”庞英拭探相问。
朱瞻圻笑道,”那要看穆大人调查得如何?“
庞英道,”白莲教一向神出鬼没,这番又出来兴风作浪,皇上令我们剿灭,短时间内怕是有些难度。“
朱瞻圻看他一眼,默默的为自己倒了杯酒,“锦衣卫是皇上信任的,屡建奇功,庞大人都说难了,谁还敢说容易呢?不过,我相信锦衣卫一定能完成皇上下的任务,此番前来,我也会全力协助你们,听闻白莲教内高手如云,所以我带的这些护卫个个也都是身手了得,届时全凭穆大人,与庞大人调遣。”言毕,看了程齐一眼,程齐朝庞英一礼。
”岂敢,岂敢。“庞英假意道,心里却暗想,这还未到济南城,便要开始推脱责任了?事办好了,功劳有汉王一份,未办好定是由锦衣卫负责了,不由得想到临行前纪纲的话,锦衣卫与汉王之间本就非友非敌,不能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再者,此事没办好,太子党定会趁机弹劾,而王伯也曾私下告诫过他,若事未成,整个锦衣卫不能赔了进去,除非......
庞英心里闪过一丝焦虑。
朱瞻圻看在眼里,“大人不用担心,以穆大人与庞大人的本事,区区白莲教何足挂齿。”
庞英笑笑,“公子请吃菜,吃菜。”
回到客房,随行待从伺侯着朱瞻圻更衣,朱瞻圻颇为疲惫,他的确不善长长途行军,程齐在一旁道,“公子这几天吃苦了。”
朱瞻圻拿起热帕子拭着脸,“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程齐道,“除了知道白莲教的几位长老陷入权利之争外,暂时没有别的消息。”
朱瞻圻轻蔑一笑,“区区白莲教也有人争权夺利。”又道,“也算是他们内部隐密之事,想不到父王也能打听到。”
程齐道,“王爷运筹帷幄,想那细作入白莲教多年,怕是在白莲教中地位不低。”
朱瞻圻听言瞟他一眼,程齐又道,“当然论起计谋来,王爷不如公子。”
“行了。”朱瞻圻冷道,“别拍马屁了,不过,我总觉得父王对我有所隐瞒。“
程齐道,”如今王爷身边只有公子最亲,王爷要依靠的只有公子。“
朱瞻圻冷笑一声,接过程齐递来的热茶。
程齐又道,”不过,这次白莲教出现,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为何要让给锦衣卫?再怎么着,咱们有人作内应,胜算比锦衣卫大得多。“
朱瞻圻道,”锦衣卫不过是我朱家的一条狗,朱家说他有功,他便有功,说他无功,他还能给自己封官封爵不成?什么让与不让的。“完全一幅不屑的模样。
”公子说的是,到是那纪纲却没看清形势,自以为是罢了。“
朱瞻圻哼了一声,“你去盯紧一些,他们办他们的,我们办我们的。”言毕下了外套,准备就寝,程齐施了一礼退出屋去。
而此刻另一间屋,李光照殷勤的伺侯着庞英,庞英脸色暗沉,明显不悦,李光照知道适才在大厅用餐时,庞英有意向朱瞻圻示好,奈何人家朱瞻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庞英心里自然有气。
“就是一个手无腹肌之力的公子,大人何须在意了。”李光照讨好道。
“你懂什么?”庞英怒怼,李光照尴尬不己,赶紧为庞英倒了杯茶,庞英心中有气没处发,但见李光照更觉甚是碍眼,“你说你有什么用?让你找个人也找不到。”
他所指的人是冯沅。
李光照心里暗叫不好,真是撞到了枪头上,只得厚着头皮道,“属下己经安排人守在余杭县了,不信她不回来。”
庞英冷笑,“她一年不回你就守一年?十年不回你就守十年?”
李光照畏惧的低下头,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是属下办事不利,望大人责罚。”
庞英见此更觉心烦,莫名的想起赵忠来,再怎么着,赵忠曾为他做过不少事,是让他满意的,这李光照就是一个废物,庞英暗叹一口气。
次日,庞英朱瞻圻一行进了济南城,穆云熙派白虎及提刑司的官员去迎接,穆云熙有公事不能前往,庞英故意指责白虎,又假意在朱瞻圻面前向穆云熙求情,说大哥定是有重要事,这才耽搁了,朱瞻圻听出话中之意,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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