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坐落于朱雀大街上,与夏府隔了一条巷子,这里是达官贵人之地,户户绿瓦红墙,汉王府门前两头石狮甚为雄伟,怒目圆睁,让人产生畏惧,可联想到这府内的主人是怎样的威严,传闻汉王朱高煦是皇上朱棣众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也是最像朱棣的一个,曾随朱棣起兵靖难,累立战功,大明规定,皇子封王必须出京入藩,汉王因习惯京城生活,不愿离开,有大臣上奏,朱棣不以为然,朱棣出巡或远征皆会带汉王在身边,可见对其喜爱与信任了。
冯沅与胡荣约在淮河边,见王名也在,胡荣事先与王名交待冯沅来相助破案,王名对冯沅甚是客气,冯沅穿上王名的衣衫,几人一起来到汉王府,阿呆与李富贵,王名找了一间茶肆等侯消息。
在小仆的带领下,一路穿花拂柳,入眼之处,冯沅无不暗自惊讶,这是天堂还是仙境?
园子凿池引水,叠石为山,水光绕绿,竹木扶疏,林中禽鸟,声如鼓吹,池岸花红柳绿,千重红锦,池边有一水榭,足有二层,朱栏画槛,翠幔纱窗。
胡荣说,当日吴家班就是此处水榭献技,冯沅仿佛能听到那”咿呀咿呀“的唱腔。
穿过水池林园才见到屋舍,雕阑玉砌,丹楹刻桷,冯沅几乎迈不开步子,被胡荣拉了拉衣角,冯沅砸舌,小声道,”这那里是人住的地方。“
胡荣笑言,”你若进了皇宫,再来感概吧,收敛些,别让人注意到你。”
冯沅赶紧低头垂眸,不敢再四下张望。
汉王与世子都不在,见他们的是汉王二公子朱瞻圻,二十来岁,华衣锦服,长相伟岸,丹凤眼,薄唇。
“原来是胡捕头,案子可有眉目了?”
朱瞻圻的声音不急不缓,淡淡的,带着高位者的傲气,却并无盛气凌人。
“回二公子,还没有。”
“那你这次来......”朱瞻圻喝了一口茶。
胡荣不卑不亢,“属下想再看看现场。”
朱瞻圻顿了片刻,似在考虑,当然,汉王府可不比其他地方,冯沅一直站在胡荣身后,打量了朱瞻圻一眼便不敢再抬头,动也不敢动,片刻只听朱瞻圻说道,“赵管家,你带他们过去。”
“是。”一老者应声而答。
接着,冯沅便随着胡荣退出了厅堂。
又走过一道九曲回廊,来到一所独立小院,这该是王妃住的院子,但院门己锁住,门外站着许多铁甲护卫,皆目光警惕而锐利的看着他们,冯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直觉背后冒汗。
胡荣说过,自院中死了人,王妃那敢还在此居住,早己搬到别院去了,因而此院上了锁,也方便衙门的人查案。
赵管家拿出一串钥匙将院门打开,口气生硬,“胡捕头请吧。”管家语气不善,倒比朱瞻圻还高傲,冯沅暗忖,这就是狗仗人势吧。
几人进了院,这所独立的后院并不奢华,但很雅致,翠竹,梅花 ,青石路,可见其主人的品味很高,胡荣先四周看了一圏,然后这才来到正屋,依旧上了锁。
“烦赵管家将此门打开。”胡荣说道,赵管家冷哼一声,又拿出一把钥匙,”这是王妃的正房,王妃虽搬走了,但里面东西还在,胡捕头知道规矩,只能看,不能动手。“
冯沅一听便要发火,胡荣看她一眼,她忍耐住。
几人进了正屋,赵管家一步不离的跟着,监视着。
屋内纱帐,屏风,插瓶,香炉,书案书架,琴架等摆设皆是低调的奢华,胡荣蹲在地毯上,那里用石灰粉画了一个圈,表示是死者倒地的地方,冯沅了然,也跟着蹲了下来。
冯沅细心观察,发现地上有一些血迹,干涸融于地毯上,二人以眼神交流并没有说话。
“赵管家,麻烦再将书架后的暗格打开。”胡荣起身道。
赵管家翻了翻白眼,责备他事多,但还是照着做了。
胡荣与冯沅又来到书架旁,见那书架二层内壁有一暗格,赵管家打开暗格后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冯沅明白玲珑珠曾放在这个盒子里,冯沅又观察了一番暗格,“知道这个暗格的还有谁?”
管家瞟向冯沅,不想回答。”还望朱管家相告。“胡荣一揖,管家这才说来,”以前谁知道,我不知道,不过如今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我说胡捕头,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赵管家不耐烦了,“这己经是第三回了,你不去抓飞天大盗,整日着摸这屋子里的东西做甚?”
冯沅再也忍不住了,笑道,“胡捕头办案仔细,这案发现场自然要多次勘察才对,王爷特意封锁此院,二公子也允许我等再次前来,便是知晓其中道理,赵管家不是官府中内,自然不明白,可以理解。”
赵管家被呛被讽刺,一时哑然,他是何等人?在王府的权力并不小,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赵管家不由得多看了冯沅两眼,”这位差役好面生。“
冯沅心咯噔一跳。
胡荣笑道,“这位是衙门新来的,他未见过什么大场面,言语有所得罪还望赵管家不要介意。”言毕,又朝赵管家一礼,不忘拉了拉冯沅的衣袖,冯沅也并非死板之人,立即做势也朝赵管家一礼,“请赵管家见凉。”
二人皆赔礼,赵管家这才脸色好些,没有继续追究,只哼了一声,接着冯沅与胡荣出了正屋,来到院中,冯沅抬头看着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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