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有三个义子,以穆元熙为首,然后是庞英与赛哈智,赛哈智是胡人,三人之中穆元熙功夫最高,也最心狠手辣,前朝许多”余孽“便是由他抓获惩办的,他深得纪纲喜爱,年纪轻轻就升为千户。
听到这里,冯沅“呸”了一声,“狗屁千户,分明就是一个杀人狂魔,幸好死得早,不然让老子是遇上,先将他阉了,再买到妓院当小倌。“
李富贵与阿呆同时喷出一口茶水。
李富贵以袖拭了拭嘴,“小沅,你太粗鲁,干嘛要阉了,还要买到妓院,直接杀了就行。“
冯沅嘿嘿一笑,“一刀多便宜了他,让他受尽人间最残酷的酷刑不好?”
李富贵哦了一声,“原来小沅眼里最残酷的酷刑就是阉刑,那皇宫里的太监,我听说混得好的,还能挣银子呢。“
”呸。“冯沅又道,”让你去,你去不去?“
李富贵立即摇头,“不去,不去,我还要为李家传宗结代呢。”
“所以说,对男子而言,不能传宗结代便是一生的污点,你想想若是女子嫁给了太监......”
二人低声嘻嘻笑着,实在有些“猥琐”,阿呆听不下去了,将茶杯重重一放,吓了冯沅与李富贵一跳。
“你又发什么脾气?”冯沅瞪着他,又听隔壁桌有人说来,听口音也是外地人。
“纪纲不是有四个义子吗?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义女。”
“女子也当锦衣卫?”
“锦衣卫的女缇骑,你可别小看了,一个个都是凶婆娘。”
女锦衣卫,冯沅大感好奇,正尖着耳朵听,茶铺内又走进两人来,却是一身红衣官服,足穿青靴的衙门捕快。
茶铺的人那还敢说,个个禁声。
“哟,李捕头,好些日没见你了。”茶铺老板殷勤的迎了出来,立忙给二位找了位置,亲自上茶。
李捕头将配刀系下,放在桌上,又接过小厮递来的帕子,拭了拭额头的汗,“汉王府玲珑珠失窃,又死了一个婢女,为追拿凶犯,衙门里所有的人跑遍了整个京城。“
”啊?“老板露出一幅惊讶之色,“是何人如此大胆,尽敢盗上汉王府里的东西还杀人?”
“还能是谁,可不就是那飞天大盗吗?”
“飞天大盗不是被胡捕头抓了吗?“
李捕头大喝一口茶,没有说话,一旁的衙役说来,“跑了,押送边疆的路上被同伙所救,胡捕头还受了伤。”
“呀,还有这事,胡捕头不是武艺高强吗?亲自押送犯人,想不到还是让犯人跑了。”
那衙役冷笑道,“套着铁链还能让犯人逃走,谁知道是不是有内鬼......”
“方成,不可胡说。”
李捕头放下茶碗轻斥,那衙役这才没有开口。
老板见此,心中了然,那里不明白胡,李二人不和,当下也不说什么,笑吟吟又为李捕头添茶,“如此,真是辛苦捕头了。”
”咱们辛苦倒没什么,再苦也比不得胡捕头,他走失了犯人本是大罪,叶大人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抓住飞天大盗,谁知,这么久了,连飞天大盗的影子也没有,如今连汉王都怒了,限期半月,若还不将飞天大盗抓捕归案,将上奏皇上,不仅是胡捕头,连叶大人也怕凶多吉少。“
茶铺老板听了”啧啧“两声。
以上一幕自然被冯沅三人瞧见听见,三人互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他们口中的胡捕头,便是驿站所遇的胡荣。
丢了犯人,至犯人又犯案,看样子,他的麻烦可不小呢。
冯沅暗自叹息,又听那二人说了一些闲话,匆匆离去,冯沅略有所思,回客栈的路上一言不发,富贵眼馋手上提的礼物,那原本是送给朱奇的糕点,京城最有名的桂花糕,还未等回到客栈,富贵便要打开,被冯沅一手拍掉。
富贵颇有些委屈,”小沅,朱公子没寻到,这糕点不能放久了,还不如咱们吃了。“
“不行,这礼物还有用处。”冯沅狡黠一笑。
阿呆道,“你想到了什么?”
“你猜?”
阿呆想了想,“胡荣。”
“正是。”冯沅拍拍阿呆的肩,“有时侯你也挺聪明的。”
”小沅,你的意思我们要去寻胡荣,那个捕头?找他做甚?你没听见那两个官差说的吗,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富贵问,冯沅朝他调皮的眨眨眼,富贵一惊,“难不成,你要去帮他破案?”
冯沅点了点头,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双眼也炯炯发光,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困难,多曲折,此路不通可改道,只要是朝着一个方向,终会到达彼岸。
胡荣的住所不难找,京城的人很多认识他,秦淮河南岸横塘,一片繁华之地,居住的多为商贾与普通平民,这里房屋纵横,河堤柳树成阴,寺庙成群,大多是东晋建造,因而这片的百姓人人信佛。
今日又遇佛教盛事,观音生辰,各家寺院人满为患,年老的,年少的,都出门来凑热闹,连着街道涌挤不通,冯沅挤得满头大汗,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于是去抢阿呆的帽子,阿呆挺立着身姿,一动不动,任由冯沅跳上跳下,像只猴子,冯沅够不着鼓着腮绑子气得不行,阿呆难得露出笑容。
“咦,你原来会笑呀?”
冯沅斜眼瞟他,笑话他,阿呆瞬间变回冷山,冯沅笑声更大,“秀才,某人变脸比变天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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