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黑暗里什么也没有,难道是眼花了?冯沅走到楼梯间,楼下一片黑漆那里有什么人,她一怔,自嘲着,就算有人又与她何干呢?
冯沅叹一口气,折返回屋,但听一阵脚步声,一颗心顿时提到桑子眼。
“谁?”
那人没有回答,步子却渐近,冯沅想尖叫出声,又是一道闪电,她看清了,恼怒道,“你出一点声不行吗?还是故意装鬼来吓我?”
阿呆上了楼,瞟了她一眼,冯沅跟在他身后,瞪着他咬牙切齿,“这么晚了你在外做甚?”
“下大雨了去马棚看了看。”
“你可看见一个人影?”
阿呆回过头,“人影?”
看他表情就知道没有,冯沅不耐烦的挥挥手,“没事,没事,我眼花了。”
阿呆停下脚步,”你又在做什么?“
“睡不着。”冯沅无精打彩的说着,心里想还不是你让老子不痛快了,她心烦的将阿呆一推,从他身旁走过,手刚触摸到门。
“冯沅。”阿呆唤住了她,“到了京城你想怎么做?”
阿呆的话让冯沅久久不能回答,出发前一日,她只说了要去京城,他什么也没有问,如今路程一半,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及。
是了,她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
阿呆惊讶,“你不知道?“
“是。”冯沅承认道,“但我能知道只有去京城才有机会为我阿爹讨回公道。“
阿呆听言冷冷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冯三自尽是为了护你,他怕这案子会牵扯到你,周新死了,冯三死了,这案了便可以落幕了,你不必再去趟这混水。”
“如此,我更要查清楚,为周大人平反,就是为李大叔讨回了公道,为我爹讨回了公道,我爹是按大明律法正常验尸,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她要为周新平反?阿呆只觉好笑,意有所指,"有些人不是你想的那般,有些事不是对错可以解决,我们无能为力。“
冯沅没有听出他的玄外之音,“若是你呢?你的阿爹发生这样的事,你会认为这是祸从天降,是命运的安排,你会逃得远远的吗?我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但至始至终这件事都与你无关,你可以离开,至于秀才,他有他的坚持。”冯沅说完但见阿呆的眉头紧紧皱起。
她勉强笑了笑,正要回屋,又转身说来,“在大厅里你说我不该多管闲事,我知道阿爹的事全是因为我的多管闲事,但是......阿爹也说过,面对死于非命的人,更要尊重他们,或许我是真的错了,我失去了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但那些真正该受到惩罚的人呢?他们为什么还会活得好好的?这便是大明的法律吗?”冯沅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与她平时是截然不同的态度,“所以我更要查清楚,若我就此避开,我就不配做冯三爷的女儿,“言毕,头也不回的推门进了屋。
阿呆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知怎的,嘴角微微一抽,是同情,是怜惜,还是嘲笑她天真自不量力?
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冯三本就是白莲教的人,他的死是罪有应得。
不过,有一句话让他心中一触,若是你呢?你的阿爹发生这样的事,你会认为这是祸从天降,是命运的安排,你会逃得远远的吗?
次日,天空总算放晴,天边泛起朝霞,冯沅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发,突听外面一阵吵闹,正要出门查看,李富贵急切的拍打着房门。
“小沅,小沅,驿站里出命案了。”
*
短须商客的房门围满了人,冯沅挤不进去,“什么情况?”她拉着一人问来,未料那人正是昨夜,她在大厅里见过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并没有在意冯沅的神色,凝重道,“早上发现的,这位商客姓贾。”
冯沅哦了一声,暗忖这位姑娘倒也大胆,不害怕,她收回手,那女子又道,“是被一位书生所杀。”
书生?冯沅一惊,立即想到昨夜书生与几个商客争吵之事。
“好些人都看见了,当时大伙在大厅里准备退房离去,见书生满手是血,跌跌撞撞跑出来,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着贾老板的同伴也冲了下来,大喊书生杀人了。”
“后来呢?”
女子道,”后来,店里正好有两位押送犯人的官差年长的叫胡荣,另一人叫王名,胡荣追了出去,但现在还没有回来,驿长己经派人去县城报案了,不过这里离县城还有十几里路,这一来一回怕是要等到晚上衙门的人才到。”
“让开,让开。”这时驿长带着一个小厮抬来一张木板,“都散了,都散了。”
“驿长,你这是做什么?”有人问。
“做什么?自然要把尸体抬出去,留在客房里,你们不觉得晦气?“驿长脸拉得极长,一大清早便发生这样的事,谁遇上谁不气?
“对,快抬走,抬走。”
“我看我们也走吧,这多不吉利。”
有些住客己经背起了包袱,李富贵将冯沅拉到一边,“小沅,咱们也走吧,看着瘆人。“
人散了一些,冯沅这才看清屋内,地上躺着一人,正是昨夜那短须商客,他的两个同伴跌坐在门口,一个劲的流泪,驿长己经抬着木板进了屋。
“不能动尸首。”冯沅突然大喊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那驿长回过头来,沉着一张脸,“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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