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士斜睨身后的章鱼妖尸，“不阻止你们。”
这话带着三分提醒七分警告，张仵作露出一脸为难之色，不敢上前检查章小蕙的尸体。
“道爷，你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那不过是一具死掉的章鱼尸，我们上去，它也不会复活咬人。”
“再说，我们这些捕快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它还没彻底死去，我们也会送它一程。”
施捕头目光盯着邋遢道士，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这个道士的来历，继续道：“道爷，你还没回答施某的问题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邋遢道士淡淡说道：“燕赤霞。”
“燕赤霞？”
施捕头脸色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什么，大惊失色道：“什么，你就是燕判官？”
别人或许不知道燕赤霞鼎鼎威名，但身为官府捕头的施捕头听得最多一个人便是燕赤霞。
杜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说道：“原来是燕赤霞。”
什么叫原来？
白灵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认识那个丑道士？”
杜宇沉吟半响，说道：“算是认识，也不算认识。”
白灵越听越糊涂，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什么叫算认识？
白灵不满地哼了一声，负气道：“至于么？你不愿说就不要说，用得着敷衍我吗？现在就算你想说，姑奶奶还懒得听哩。爱说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臭和尚。”
说完，白灵心里又开始暗暗后悔，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像个小女人一样闹别扭？
糟了，他听完这话会不会生气？
白灵不安地瞅了一眼杜宇，见他一脸平静之色，这才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或许连白灵自己都不知道，她之所以闹别扭是潜意识觉得杜宇不信任她，对她有戒备之心，连句真话都不愿意她透露。
不是白灵心胸狭隘，换做别的女人，她也会往这方面去想。毕竟一个与自己生死与共的男人不愿意和自己坦诚相待，那是何等的悲哀？
只不过目前白灵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这么在乎杜宇的想法，不然她心里会有更多的苦恼。
杜宇心里一乐，低眼道：“这就生气了？”
明知故问？
白灵心里嘟囔一句，嘴上却说道：“姑奶奶可没闲工夫和你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
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是个女的，生气时候都总爱口是心非，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如果这都叫没生气，那什么才叫生气？
有时候一根刺扎在一个人的心里，看见了就要提前拔出来，不然这根刺会随着时间越陷越深，到时候才发觉想拔就为时已晚了。
杜宇不想白灵与自己之间存在什么芥蒂，摇了摇头，说道：“小狐狸，别生气了……”
“我没生……”
白灵正急着要反驳，红-唇动了动，声音却戛然而止，真的没生气吗？
这话恐怕连白灵自己都不相信，最后沉默了。
“我不认识燕赤霞，不过我知道这个人。”
杜宇如实说道。他确实不认识燕赤霞。不过在另一个世界现代社会，相信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燕赤霞的。无论在电影还是电视剧，或者是由老一辈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里，都有斩妖除魔为己任的燕赤霞的身影。
但杜宇没想到活佛济公的世界里也有燕赤霞。
“燕赤霞本是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省的辣手判官，平生最恨贪官污吏，因为奸臣当道，所以才退出官场，最后隐居潇洒度日。至于他出自什么门派，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人说他的道法与昆仑一带的道法很相似，所以推测他出自昆仑。”
杜宇将脑海记忆中关于燕赤霞的信息组织成语言说了出来。
白灵听完，心中的闷气就慢慢消散了，感慨说道：“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人果然是得天独厚的一个种族，在万物中最具有天赋才能，哪像我们，千年如一日的修行，干了坏事，上天会降下天劫，给予我们惩罚或灾难。
不干坏事，潜心修行，上天认为我们是逆天而行，妄图以妖怪之身修得真仙，还是要降下天劫。
就算不死，我们也会遍体鳞伤。
不像人类，天赋好的，花二三十年的功夫就能赶超我们。有时候，我觉得上天对我们真是不公平。”
说到这，白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笑道：“道济，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我经历第一次天劫的时候，正好路过灵隐寺，那时候我想进去躲避天劫，可是灵隐寺似乎有一层佛光保护，我怎么都进不去。最后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一股神秘力量将我扯了进去，这才逃过天劫活了下来。现在回想一下，当时会不会就是你在帮我啊？”
那时候杜宇还不认识白灵，所以杜宇很肯定帮助白灵渡过天劫的人不是他，不过此时也没有必要极力去否认，给白灵留点念想或许更好。
杜宇模棱两可道：“谁知道呢。”
“你不愿说那就算了。”
白灵幽幽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说我如果是人该多好啊，不用经受天劫之难。”
“人也不见得有多好。”
杜宇嗤鼻一笑，轻声道：“你说上天对你们不公平，其实这只是你们心态问题。天之道，有一点是肯定的，对万事万物，对所有生灵，乃至神仙佛魔道，它都是公平的。
你说人类天赋极高，以极短时间追赶你们千年修行，可你们有曾想过没有，人类寿命只有百年，而你们最低也有数千年之久，算起来，他们的二三十年不就是你们的千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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