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岳千重睡的混天倒地,只怕这珠子,没那么简单。
这一次,愈发厉害,竟然在梦中,就直接给他来了一招,岳千重是越来越佩服这蛮域之人了。
她踏雪而来,环佩琉璃,长裙曳地。
将眉头轻蹙起一个坡度,衣香鬓影,步步生莲。你身上的,还是那套霓裳,你手中还握着当年他为你折下的那枝梅,你眼神悠悠。这一刻,我撕开历史这层纱,近到可以看到你脸上的胭脂,你乌鸦鸦如缎的发丝。你并不看我,轻叹一声,启了朱唇。
你叫玉环,是葬身马嵬的那个玉环,是祸国殃民的那个玉环,是不顾人伦的那个玉环,是红颜祸水的那个玉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知从哪弄来一壶酒,玉质的材料,说一句,你就饮一杯。你招我同坐,与你共饮,我终究也只摇了摇头。
你端起酒杯继续说,你刚遇到他的时候,他高高在上,你只是他的儿媳,你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你的丈夫。你惊羡于皇宫的恢弘,一派威严,却没想到,终有一天你会在这里安家。你年轻的丈夫揽过你的腰,摘下一朵宫里的梅,插在你发间。你仰头对他笑的温婉。怎么也没想到,身后的男人,目光灼灼。
后来,你年轻的丈夫死了。你是想为他守贞的,甚至还出家做了尼姑,就叫太真。可是,他是皇上啊。喝醉的你媚眼如丝,怪不得李隆基如此宠你。
你被召进宫里,皇帝封你做了贵妃,宠冠后宫。回眸一笑百媚生,渐渐的你成了朝堂上的诟病,官场上的蝇营狗苟不堪入耳。你也劝皇帝重整朝纲,可皇帝只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之后便又揽你重入太液池。皇帝封你的家人做了高官,放心的将朝政交到他们手里,让你杨氏独揽大权,皇帝只求美人在怀。大唐的百姓都在骂你,骂你一届妖妃竟敢祸乱苍生。
你那壶里的酒,似乎是倒不尽的,你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每一杯酒里,都有盈盈月光。你说,你只是一个女子,拿什么来左右皇帝?皇帝对你很好,你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他。于是,你便背了这妖妃的骂名。你拿出锦帕拭眼,眸中有掩不住的潋滟水光。
你给他跳霓裳羽衣舞,衣裳重叠,芙蓉如面,仙乐缭绕。你和皇帝享尽极乐,你弄不明白这个帝王会为你如此多情。你头上的金钗,腰间的玉佩,交响重叠,他只是端起酒杯,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冲你笑。
你想,这样的日子总会到头,你虽身处九重宫阙,却也知朝中之事。李林甫的秉性你也知道,可这事你管不了。安禄山打来了,在你和皇帝肆意欢笑的时候。慌慌张张,皇帝带着你逃窜在野地,丢了金钗,失了玉佩,你只在想,若你们是世间最平常的夫妻该有多好。那天夜里,皇帝抱着你安慰你并没有什么,你们会回去的。你在他怀里默不作声,偷偷地将他送你的步摇塞到他怀里。你知道,你难逃一死。这一路上,将士们怨声载道,你知,他也知,只是你们都装作不知道。一个是落魄帝王,一个是落魄妃子,你们只能低头。
你料到了结局,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你被迫跪在马前,再没有皇宫里的那份雍容。此时,你只低贱的像个奴仆。他们瞒着皇帝欺辱你,你并没有太伤心。只是,当看到李隆基从远处匆匆奔来的时候,你禁不住啜泣的低头将脸藏起来,。他喜欢美人,喜欢这张脸。你低估了她对你的感情,当他用手扶起你,看到你的脸时,他哭了。他可是皇帝呀,他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可现在他却在你面前,在他的三军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那些人逼他杀你,眼见乱党在身后追的死死的,他们却止步不前,威胁皇帝。你擦干净他脸上的泪,几天的逃亡,让他渐渐老了。“三郎,玉环不会拖累你。”你最后留下这句话,转身扑到出了鞘的剑伤,血流了一地。将士们欢腾一片,皇帝抱着你僵化的身体,在坡上坐了一夜,临走前用手给你掘了一座坟冢。
你又倒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雪落到里面,消失不见。我尝了一口,微苦。
黄泉碧落,从此你们不复相见。听说皇帝下葬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你塞给他的步摇,谁也夺不走。他也想和你葬在一起,可谁又能允许?坟头草萋萋,像他当年给你插得满头钗。
你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枝梅,一念之间花枝尽败,你也如那枝梅,红颜衰竭,黑发里生出白丝。你说,爱一个人也好,恨一个人也好,不过是在这红尘走这一遭。生也好,死也好,到头来也不过黄粱一梦。你手里的梅消失了,紧跟着,是你玉质的酒壶,再然后,就是你。你冲我笑,我仿佛看到当年皇帝隔着千山万水,冲你笑。
我端起还还未来得及消失的酒杯,隔着青石酒桌,敬你。然后,你随着那酒杯一起,化作满天流萤。我用手,圈住千年前的霓裳彩带,也圈住了你的爱恨情仇。
岳千重满头黑线,一张口,又是一个声音,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啊!
身侧的另一位女子有些俏皮冲着岳千重吐了吐舌头,“你这一次,对上的可是我,将军哥哥脑子太直了,可是我就不一样了。”
岳千重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两坨肉,“你将我变回去,我跟你打。”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才不呢。”
退来两步,摇了摇手里的铃铛,周围杀气四起,岳千重有些了然,站了起来,却又差点被长裙绊倒,骂了一声操蛋,低头将裙摆撕了下来,又扬首将头发扎个利落,“是织梦人啊!”
小姑娘唇角带笑,“还算是你有几分见识只是这一局,我们还对不上,你最后的生气,全取决于我一人身上!”
岳千重冷笑两声,“是么?”
身形微动,下一瞬,便直接来到了小姑娘身侧,小姑娘阴测测的笑了两声,下一瞬,两人便又隔开了,“说了,你如今对上的,不是我。”
铃铛的频率摇的越发高了,岳千重咬牙,头疼的越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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