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耳膜一阵撕裂声,他醒了过来,直起身子,竟是个一身是血的小将。
怎么,没有中那个术么?不,不对,这小将,他不认识,肩头一阵撕裂的痛,“将军,这次多亏了您,我们才能打胜仗,多亏了将军?”
“都怪我们没用,不然的话,您也不会被伤成这种模样。”
岳千重抿唇,一些记忆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残阳,如血,遍地成尸。
那姑娘趴在他的胸膛处,柔情蜜意,那时候,他的胸前还未曾有这些疤痕,他揽着那姑娘,看不清她的脸,那姑娘犹豫许久,才轻启朱唇,“将军明日您就要上阵杀敌了。”
他颔首,有些犹豫,“是,我明日就要出征了。”是,出征前的温存么?
姑娘眼里含泪,“得将军垂怜,将军身后还有着的千万黎民百姓,妾身自是不可求您留下,只得这一夜温存便好。”
“将军一定要乘胜回来,妾不求将军为妾赎身,只求将军能平安归来。”接着,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帕,帕上有绿柳楼阁,倒是一副平静之态。
他将胳膊揽的更紧,闷哼一声,“碧色,你放心,等我乘胜回来,便是迎娶你的时候,我岳千重,此生定不负你!”
将一块血红玉佩拿出来,交到碧色的手里,两人十指交缠,那块玉紧紧握于两只手内,微微生暖,“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只要玉在你手里,无论是生是死,你都是我岳家的儿媳妇。”
两人拥到一起,又是一番痴缠。
画面一转,又是一副场景,他骑高头大马,带着千万士兵,绕城一周,威风凛凛,万千民众高呼他的名字,他却独独穿过这人海,看到了那个高高站于绣楼之上的女子,他的心口微微一疼,却还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是,不记得了么?
岳千重的头疼的厉害,既然那绝地之珠将他卷到了这里头,就必然是想要他干些什么,比如说,破了什么人的执念,他如今是那将军,那么,他所需要化解的,究竟是将军的执念,还是那碧色的执念?
他闷哼一声,军医慌忙过来,给他的胳膊止血,岳千重咬唇,实在使不出什么真气,所以,这是如同人的世界?
岳千重闭目,让那群人都出来了,外头正是日薄西山,战鼓平缓的敲着,一定有什么破解之法,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方绢帕,他周身是血,唯独那帕肃静如初。
漫天的沙土扑面而来,将军着一身白袍,袍上已被血染的鲜红,马蹄落于沙土,无声。
女子有一身绿色的罗裳,纱裙隐隐,痴痴坐于柳下,面朝北方。
烽烟四起,号角声响,将军勒紧缰绳,抿唇,弯刀横于腰际。
女子身后,有绣楼高台,莺莺燕燕,吴侬软语,好一番风流肆意。
将军的马蹄踌躇不前,身后已然有厮杀之声传来,将军一手紧握刀柄,一手却紧握一方素色绢帕,帕上有烟台楼阁,有清风拂柳。
女子抬起素手,挡住强光。
“将军!敌军来袭,请回军迎战!”一个小兵浑身是血,驾马前来。
“碧色,还不快快回去,惹的妈妈生气,仔细剥了你的皮!”一绯色女子,着一身脂粉,立于女子前头,光被她挡住。
“我……不,我是说……”将军的马蹄来回走了两圈,他将目光投向远方。
“嗯,好,待我……”她慌忙站起来,收拾裙摆。
静默一会儿,那小将又催,“将军,您乃是将军。”
“别想了,他是将军,你等不来。”绯色女子皱着眉头。
将军将手中的帕握的更紧,周身浴血,独那帕肃静如初。
女子往后踉跄退了两步,身上玉佩应声落地。
将军松了手,帕子随风飘走,眼神肃穆,刀柄紧握,“走吧。”
玉佩落地,碎的四分五裂,女子脸色煞白,颓然道,“走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长河落日,漠上尘沙像是被血染红。
她含泪低头,道“将军。”
斯人已去数载,不知今日还在?他驾马而归,一身风霜,烟台楼阁,一如往昔。他拿出那烂的不成样子的帕,下马。
“楼内可有一女子,天生绝色,唤碧色?”他随手拉住一位女子,问。
那女子皱眉反问,“那是谁?”
将军缓缓将手松开,帕又落地,无声,楼内人多,将军不拾,那帕便只能由千人踩,万人踏。
岳千重闷哼一声,外头的小将匆忙跑过来,脸上焦急万分,“将军!不妙!敌军又打过来了!”
无论如何,他如今就是这将军,他得去迎战,打赢了,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咬牙,站了起来,“走!”
“将军,您的伤……”
“不必忧心,我心中有数!”这伤虽看着吓人,可到底不致死。
战袍扬起来,他的唇角微微有些笑意,果然是,厮杀更能够让人兴奋起来。
号角吹响,将军打成一团,岳千重舔刀,心中万分激动,那是来自那个将军心底的杀戮之意,岳千重本是惯使剑的,如今使刀也是得心应手。刀法使出来,他都不由的赞叹,怪不得回是将军,这刀法果真了得。
一刀一个,却是也让月千重杀的痛快,一阵天晕地旋,岳千重捂着头,眼前又是另外一番境地。
“将军,您是将军。”
那小将一身是血,他咬牙,帕子随风飘落,“走!”
那帕子顺着风,不知飘往何处,帕已丢,玉已碎,二人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
岳千重的呼吸一窒,不对,不对,这时候他与这将军的意识是共存的,或者是说,这时候将军的意识,占主导地位!
不,你得去找她,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马蹄缓缓的停下来了,那将军垂眸,轻笑出来,“那又如何,我在护她!江山乃是民之安身立命的根基,倘若容许这帮贼人入侵,她会好到哪里去?”话音刚落,那将军自己都僵住了,他这是,再同谁说话?
岳千重不再出声,所以说,有些事情是从一开始就修订稿的,怪不得,他没办法去控制如今的局面,有些选择是必然的,即便是他能把握局面,也依旧会遵从这将军的意愿,他们说的都没有错,他是将军啊。
待到数年之后,江山安定,他再去找她,亦是不迟,只是岳千重未说,到那时,便又是物是人非,另一番景象,世间最可怕的,便是时间,美人迟暮,英雄成冢,足够现实,也,足够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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