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牵强，却实在不想再听下去，怕不知不觉中又被苏凤点中上辈子的一些尴尬之处，于是连忙打断她道：“好了，先检查一下吧，尸体一会再处理，反正也是举手之劳的事。而且我们今晚还要在这过夜，要不处理掉，这一进一出看着多别扭。”
对于她窝囊的上辈子，齐冉自己都羞于回顾，就更不可能主动和人提起。苏凤又哪知道自己一时的看法牢骚，会牵扯到齐冉的上辈子。
只是齐冉这么一说，便很习惯地朝她看去，见她神色古怪，不由一楞，伸手朝她额头探去：“小冉，你没事吧？感觉你脸色不好看。”
齐冉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见她伸手，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她的手不尴不尬地落在半空。
或许其他人各有心事，压根没留意到存在于齐冉与苏凤之间的古怪。她俩不约对视了一眼，可能就2、3秒的功夫，齐冉就回过神，似完全没意识到刚刚的异样，反径直走到最前面。
她没敢回头，说不出的紧张与心虚：“时间不早了，赶紧查看一下，要是没问题，好早点休息。”
她不知道身后的苏凤会怎么想，也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待自己那短暂的失态，只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
嘎吱嘎吱……
尽管大家心照不宣的放轻脚步，但鞋子踩在久未维护的木地板上，还是发出了一些声响。
苏凤神思不属，她承认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便很喜欢亲近齐冉，很多时候是刻意地去勾勾肩，拍拍手，没出息地吃点小豆腐，但再过分的举动却不敢了。
难道是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思？用行动在拒绝自己？
哐啷……
一个积满灰尘的空酒瓶，把各自走神的二人拉了回来。
厨房好象是大厅的那场混乱的延伸，地上到处可见已经空了的酒瓶，易拉罐，烟头……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没有任何足迹。
早已废弃的冰箱歪倒在一旁，大门敞开，里面不出所料的空空如也。或许是因为还通电的关系，在它四周还有一团水迹。
“你们看这……”齐冉率先发现地上的痕迹。
苏凤看了一眼，那是早已干涸的血迹，成拖拉状，从厨房地位置一直朝着另一个拱门延伸去。他们本能地顺着痕迹走，一直向二楼。
血迹越来越淡，可地上散落着衣服碎布却越来越看，虽然布片的颜色早已暗淡，可从一片不完整的LOGO碎片来看，这是末世前的一款高档女装。
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齐冉不由地皱眉，也不知身后是谁叹息了一声，大家的脚步好象约定好一般，同时放慢下来。
谁也没有说话，却似乎都打定注意想找到那痕迹的主人。房间被一间间打开，转眼快走到走廊的尽头。
最后那扇门离他们相隔五米，齐冉却已忍不住屏住呼吸，一股怪异的臭味从那门里飘出。
一闻到这股怪臭，不止她，其他人也不由警惕起来。或许是习惯使然，在他们的认知中往往恶臭总是伴随着丧尸一起出现的。
齐冉虽相信黄小小的感觉，却也不敢莽撞开门，似告诫地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示意大家小心警惕，这才催动金系异能，轻手轻脚地走上前。
手搭上门把，还未用力，就听见门发出轻微地嘎吱声，竟然是虚掩的。一股刺鼻得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顿时迎面扑来，熏得齐冉连忙捂住口鼻。
她捂住口鼻便不由朝后腿了一步，然后猛地一脚踢在门上。
静等几秒，没见有什么狰狞的丧尸扑出来，只听到门轻轻反弹回时，来回扇动所发出的嘎吱声。
估计这间是主卧，比之前那几间大上许多。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大床，挂在床周围的白色纱幔已经破烂发黄了，落地窗敞开的，风吹进来，借着月色扬起那破烂发黄的纱幔，让人有种进到鬼屋的感觉。
不知是谁打开了墙上的灯，眼前的景况瞬间清楚起来。
床上竟躺着两具已经腐烂的女尸，手腕位置还挂着布片的那具，估计便是在厨房留下血迹的是那一个，而另一个穿卡通睡衣的女尸，虽看上去同样狼狈，却衣服完整许多。而他们闻到的恶臭便是来自于她们。
楼下五个上吊的男人尸体成干尸状，倒没有什么气味，或许是这间房空调没关，加上末世古怪的天气才让她们有了腐烂的条件。
床头的照片或许便是她们，从样貌来看多半是母女无一。如果没有发生末世，她们的生活肯定是很优渥的，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孩，或许会有个很美好的未来。
不管他们如何猜想，却再没有人告诉他们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们换个地方住吧。”苏凤突然提议到。
黄小小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相框上的灰尘，呆呆地看了她一眼：“换不换有什么区别，或许其他屋子里也不缺乏这样的事。”说着她苦笑道：“呵，这就是末世啊。”
别人不知道，齐冉却知道她为何突然如此，若说前世的窝囊是她不堪回首的刺，那么眼前的情景就是挖黄小小心底的伤疤。
她走上前，轻轻在黄小小肩上拍了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宽慰她。
黄小小会意地看了她一眼，牵强地笑着点头：“你们要想换就换吧，这世道不自欺欺人点，又该怎么活下去。”
她自己不就这样吗？
装天真，装活泼，装出早不属于自己的一面。
有时候觉得做个没心没肺的人真好，想笑便笑，想说什么就不需要顾及，不需要过脑子的说。
她并不是非要在齐冉面前伪装成这样，也不是非要在其他人面前这样。
只是丢开那层伪装，她将无从是从。
想到罗建国的临终遗言，黄小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完成。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感谢罗奇的顾虑，他说末世并不适合孩子，所以才一直不肯和她亲近。一方面她装着不明白，一方面又庆幸，让她能享受爱情的同时，也能和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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