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河在恰克图动手的同时,原本在北海附近游荡的西路军也悄悄地向色楞格斯克进发。
色楞格斯克城就是后世的乌兰乌德,是西伯利亚大铁路在远东的重要枢纽。这个城市在沙俄的远东体系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1300多人的外贝加尔城团,不下500人边境哥萨克,足以证明一切。
西路军一路行来血光不断,三个哥萨克村落近千人被全部剿杀,在保密的同时却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到先头部队进抵色楞格斯克城下时,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色楞格斯克城毕竟不同于恰克图,它的第一作用是守卫而不是通商,大股部队向它进发是躲不开守军的眼睛的。第七骑兵师距城还有十余里时,色楞格斯克城头就已经敲响了警钟。
哥萨克是无畏的,是骁勇善战的,可是作为一名从军二十年的哥萨克,穆拉维约夫本人很清楚什么样的仗能赚便宜,什么样的仗会吃大亏,哥萨克不是愚蠢无知的。
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中,从城头遥望看到的滚滚长烟中,穆拉维约夫可以肯定扑杀而来的是一个拥有不低于四千名骑兵的骑兵群,单靠色楞格斯克城中不足八百人的哥萨克去迎敌,那是在找死。作为色楞格斯克城边境哥萨克的首领,穆拉维约夫不允许自己的子弟白白的送掉性命。所以,当色楞格斯克城守勒金斯下令哥萨克出城迎敌时,穆拉维约夫拒绝了。
勒金斯很生气,刚才他正在打理今年的实物租,这些东西都是从周遍游牧的蒙古布拉特人手中征取的,北海附近的牧场是布拉特人长久以来的游牧地。这片肥沃的牧场已经归宿了沙俄百余年,布拉特人也在沙俄管制下生活了百余年,即便被增收了重税,可这里是先祖的领地。
百余年的异族统治给喀尔喀蒙古布拉特人带来了严重的影响,一切放弃了传统的蒙古人不但该信了东正教,也参加了沙俄军队。在西伯利亚俄军中,有一个通古斯团、两个布里雅特团,人员多达五千余人。
沙俄帝国的官场中人都知道一个事实,远东的实权官职很热手,因为在那地方能弄到更多的钱,虽然酷寒、漫长的冬季很不好受。最近半个世纪,远东的热度有所下降,它的盈利已经缩水了很多,然它再是缩水也远比东欧的那些个城守有盼头。沙俄帝国境内,不知道有多少中低层官吏因为当年的“发配”而发了大财。
当然了,随着中俄边境贸易的正常化,恰克图城守成了沙俄最最烫手的位子,可惜的是东方发生了长时间的战争,不但让“沙漠威尼斯”一蹶不振,也断送了沙俄国库的一大财源。但是,北海附近,拥有大批异族人生存的北海,依旧是令无数沙俄中低层官僚向往的地方。
色楞格斯克城守这个职务勒金斯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才得来的,干上几年,捞足了后,就可以回去了,这地方虽然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比其他地方好多了。这里的土著人性格温和(一百多年了),容易控制,不象东欧那些新征服的地方,经常受到当地人的袭击。
但是今天,勒金斯后点后悔了,就在刚才一名卫兵向他通报了大股骑兵来袭的消息,随后又传来哥萨克首领穆拉维约夫拒绝出战的消息,这让他心中很是烦躁。
“大人,沃尔康斯基上校,穆拉维约夫首领已经到了。”一个卫兵再次打破了平静。
压下心中的烦躁,勒金斯平静的说道:“请他们进来。”沃尔康斯基上校是外贝加尔城团的团长,其所部一千三百余人是色楞格斯克城中最强大的一支力量。
“大人,扑杀过来的那支军队应该就是中华帝国的国防军。”沃尔康斯基是一个典型的俄国军人,注重外表风范,严守身份等级差异,对勒金斯很是恭敬。“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们可以轻易拉出一支四千人以上的骑兵群外,再也没有别的势力可以做得到,蒙古人已经彻底臣服于他们,不可能组织起这样规模的骑兵群的。”
“二位,谁能告诉我,中华帝国骑兵的战斗力究竟如何?相比起我们英勇的哥萨克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勒金斯对于穆拉维约夫的不尊军令还是很恼火的,但因为哥萨克的特殊地位,所以他只能口头上沾下便宜。
穆拉维约夫知道现在不是顶牛的时候,该软他还是会软的,低着头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口中说道:“大人,中华帝国骑兵的战斗力相当强劲,要胜过蒙古人不少,这一点爱杭山一战就可以看出一二。我并没有同他们近距离接触过,但看到过他们行军。中华帝国骑兵在装备上要胜过哥萨克很多。我穆拉维约夫可以对上帝起誓,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穆拉维约夫良好的态度让勒金斯心里好过来了一点,可解了这个疙瘩后,勒金斯心中烦躁依旧,“凭借城中的力量,能不能守住色楞格斯克?我不懂打仗,所以,色楞格斯克能否守住只能依靠两位了。”
勒金斯的话并不出乎沃尔康斯基、穆拉维约夫两人的预料,勒金斯虽然有点贪财却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本人对于军队向来是极少插手的。“请大人放心,色楞格斯克必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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