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尧从怀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透过眼睛,他看到了池清泽看不到的东西——池清泽的心率图。
透过眼镜看过去,池清泽目前的心率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这就说明,他没有说谎。
可是,他使用试剂和仪器的手法实在太熟练,再加上他脑中被锁的无数条记忆链,这就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的存在的危险与否。
靳西尧在考虑,该如何做。
池清泽甩了甩头,再甩甩头,碎发飘起来一点,又落回了下眼睑上,刺挠得他更痒了。
忍了又忍,他实在还是没忍住,开口正好打断了靳西尧的思考,“咳,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把头发撩到旁边去?”
靳西尧一抬头,就对上了池清泽透过发丝望过来的眼神,里头充满了局促和赧然。
嗯,是太长了,连眼睛都看不清了。
靳西尧的指尖轻轻划过池清泽的额头,将碎发拨到旁边去了。
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指从皮肤上划过去,那双深而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池清泽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局促地解释,“太久没剪了,该剪头发了。”
靳西尧的手指还未离开,捏住了池清泽的发丝的尾端。
他看着池清泽茂密而蓬松的头发,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将鼻子埋了进去,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是一种发自身心的放松的感觉,似乎身体里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别剪。”
这里的人,从来都是严谨为重,每一件事都力求做到无风险,极尽完美。但这一次,靳西尧选择相信池清泽——在没有任何证据或是保障的情况下。
靳西尧缓缓松开了池清泽,他的下颌就在池清泽眼前很近的地方,他的鼻息喷在池清泽的碎发上,掠过碎发吹拂前额。
池清泽心跳一顿,手一颤,试管偏离了半厘米,试剂就滴在了手背上——正是靳西尧曾轻轻敲过的地方。
一滴药水而已,很快就干了。
手背上那一小块肌肤有些干得紧绷,像是有人张口吮吸着那处,又像是靳西尧的手指在轻敲。
池清泽的身体僵了,他热得冒汗,一张脸红透了。
看着靳西尧近在咫尺的下颌,池清泽就想到了他英挺的面容。
心跳得越来越快,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池清泽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抚住了心脏的位置。
靳西尧的余光透过眼镜瞥见,池清泽的心率飞涨,波折起伏骤然上升,几乎到达了人类所能承受的顶点。
当平直的线条有了波动时,人类就有了生机;而当它变得剧烈起伏跳跃时,人类是鲜活的。
它像一个阶梯,层层跳跃向上,映在了靳西尧的瞳孔中,在他的眼睛里跃动舞蹈,泛着微微的光芒。
靳西尧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可是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特。
这跳跃的线条像是冲入了他的眼中,顺着血脉直达心脏,每一次跃动都是在心脏上的一次敲击,或轻或重,或长或短。
他缓缓松开了池清泽,垂眸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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