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三菜一汤，看着色香味俱全，池芫忍不住就大快朵颐起来。
沈昭慕一边用湿纸巾擦着手，一边瞥了眼她这狼吞虎咽的模样，开始相信了，她说她无家可归，需要被收留的这套说辞。
要不然一个女孩子也不好出来招摇撞骗地说自己驱鬼吧？
但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是相信一次吧，毕竟，她看不见的话，最多也就是他再被“夜常”吓唬一次。
“真不错！”
池芫吃得小肚子圆溜溜的，她不禁一边拍了拍圆圆的肚子，一边竖起大拇指，冲沈昭慕肯定道。
对方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下。
“你说你这屋子，一点人气都没有，难怪会招鬼了——不过还是因为你本身体质问题。”
池芫说着，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
“弄点声音也好，免得你怕不是。”
“天一黑，我打开的电视出来的就不是演员的脸了……”
沈昭慕扶了扶厚重的眼镜框，语气波澜不惊地道。
池芫：“……”
这些阿飘这么无聊的么？
生前难不成是死于无聊才会在做了阿飘后，钻进电视机里吓唬人？
池芫想着，气鼓鼓脸，毅然地打开了电视机。
“别怕，正好，让我来会会，现场给你展示下我的技术！”
敢吓唬她的房东，也要看看她这个房客答不答应。
沈昭慕看了眼外边的天色，的确是已经黑下来了，这家伙居然一顿饭吃到了天黑……
池芫打开电视，沈昭慕有些紧张，就僵硬着脚步，走到她身边的沙发，坐下。
双手紧张地握着拳搭在膝盖上，默默将眼镜往下拨了拨，唇抿紧，眼睛微微眯起。
眼角余光瞥见他这反应，池芫乐不可支。
“喂，你怕什么啊，我不跟你说了么，我可是驱鬼师。”
沈昭慕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才这样。
池芫哼了声，电视打开了，她选了个脱口秀的节目来看，看了好一会，阿飘是没冒出来一个，她自己倒是被节目逗得咯咯笑。
大概是气氛渲染到位，沈昭慕也逐渐放松下来，甚至，还目不转睛地开始看电视了。
自从遇到过电视机事件，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晚上坐在沙发上好好看一次电视了。
他是逐渐放松了，甚至还跟着时不时低低笑下，池芫却是越看越来气——
怎么一只来打的阿飘都没有？
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这可不行啊，要是一只都没有，那她这牛不白吹了，要破了！
池芫决定，去厕所看看。
她一动，沈昭慕立刻不看电视了，忙视线锁定她，幽幽地问道，“你做什么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个人的缘故，他今晚都能看电视了，要是真是因为她在才能看的话，那他肯定是不希望她离座的。
池芫有一种梦回学校，被老师支配的那种错觉。
哦，狗子这个位面就是老师的身份：）
她只好咳了声，“我上厕所，怎么，你要看啊？”
“……”
沈昭慕没想到她用一张他见过最可爱的少女脸，说着这么粗鲁的话。
“哦。”
他将视线放回电视上，但是池芫还是发现，他又恢复了一开始那紧张的模样。
池芫耸肩，偷笑了下，然后径自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很干净，也很敞亮，池芫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阴气。
她打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某只阿飘，不禁咧嘴，小虎牙一露，便是嚣张又跋扈的笑容。
“大姐，在这躲着呢？”
那只阿飘见到她，惨白的脸一瞬间更加惨白，哆哆嗦嗦地飘到浴缸那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也不敢说话。
池芫笑了。
怎么这么怂？
“就是你吸我家小哥哥的阳气？”
洗了下手，池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看着那边瑟瑟发抖的阿飘，“你身上，有他的阳气味道，真是——叫我不爽呢。”
她眯着眼，娃娃脸上是一个邪佞的冷笑，上前一步，自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符。
“别，饶命啊……”
那阿飘见状，立即可怜兮兮地求饶，“我，我只是想多在人间待一待……”
池芫毫不客气地提着她，往外，走了几步，“阴间的东西，就不要眷恋人间的温度。你喜欢人间，便将无辜的人往地狱里拖，是么？”
“凭什么我不能——啊——”
在她厉化攻击之前，池芫便了解了她。
看着面前化作粉末逐渐归于虚无的残影，池芫冷漠地道，“每只阿飘都讲苦衷的话，阎王爷该找我谈话了。”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手，再次去洗手。
出卫生间时，她忽然冷酷大佬的表情一下崩了。
一拍脑门低声怪叫了句：遭了，我把她灭了，沈老师没看到啊！
她这一下拍得有些用力，脑门直接红了一大块。
走出去时，那小肩膀都是耷拉着没精神的样子。
哎，一装逼，忘了正事了。
都快这身体的肌肉记忆太强了，见到阿飘下意识就是掏符纸，送对方走。
系统毫不留情地发出笑声来：让你装，让你横，这下好了吧，出去又要被当做神棍了！
池芫：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都怪你！
好的，一下子就原谅了自己，不是她草率冲动，是系统阴险不作为。
系统：……别的阿飘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是冤死的。
听到池芫出来的声音，沈昭慕蓦地松一口气，他总觉着刚刚她一走，周遭又是阴冷湿寒的那种感觉。
但她一过来，就像是阳光，驱散了这股子阴冷——
这是真实的感觉，很奇怪。
池芫一屁股坐下来，抱着胳膊，眼睛四下搜寻，却很可惜的，没有见到一只送死的阿飘。
她很难过，是沈老师的体质不勾人了吗？
“你，洗澡去，然后睡觉。”
想着，她就转了转眼珠子，命令沈昭慕别看电视了，让他去洗澡回房间睡觉。
他这样的招阴体，睡觉时没防备的，卧房肯定会有头铁的阿飘同志过去骚扰一下。
笃定这样的池芫果断关了电视，顶着沈昭慕幽怨冷静的眼神，指着洗手间的位置。
“去，不然你这长期睡眠不足的身体，迟早是要报废的。”
闻言，沈昭慕这才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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