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秦孝公嬴渠梁着实被卫诤的这番惊世言论给震惊到了。
可当其对上卫诤那郑重的神色时，他知道卫诤没有疯，也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你可知你的说辞若是在今日后传扬开来，天下人会将你视作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汝可知……就算是当初的吴起都不敢用那两类人为兵征战！”
等到心中的震惊平复，嬴渠梁来到了秦国地图面前对着卫诤开口到，话语中带着一丝规劝其改变主意的韵味。
毕竟，他可不希望卫诤这个统率之姿不下庞涓的青年将领就这般毁了。
若是那样，不单是他嬴渠梁的损失，更会让秦国少一个国之栋梁。
“吴起是吴起，我是我，他吴起不敢用的，就不代表我卫诤不敢！”
“况且，长于统兵征战的兵家将领哪个不是疯子？也只有疯子，才能在充斥着杀戮的战场上活下来不是么？”
卫诤的反驳零嬴渠梁哑口无言，最终，其在和卫诤的对视中败退了下来。
“卫诤，你还需要什么？”
“只要你需要的，尽管提，孤都会满足于你！”
回到王座之上坐定的嬴渠梁开口，知晓无法给改变卫诤主意的他打算在其他方面对卫诤给与补偿，尽量让卫诤所统率的奴囚之军具备最起码的战力。
“还需要什么吗？”
“一份王书！”
“一份可以赦免我所征召的奴隶和囚徒免除奴隶之身和罪行的王书！若是他们在战事中立功，我希望君上可以对他们进行嘉奖！”
卫诤此话一出，端坐在一旁的卫鞅猛然间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卫诤。
截至此时，他才明白了这位胞弟的用意。
“诤弟，你这是用心良苦啊！”
你这哪里是在征召奴囚为兵征战，你这……这完全是为我在将来推行变法铺路么？
因为在他卫鞅的计划中，废除秦国老世族特权，将奴隶编入民籍，奖励军功正是其变法的核心内容之一。
而卫诤此举一旦功成，必然会极大的减弱其在秦国变法时的阻力，使得他卫鞅在变法中获得嬴渠梁坚定不移的支持。
想到这，卫鞅当即从座位上起身。
“禀告君上，卫鞅恳请君上在王书中再增加一条，凡是持有大秦军功的奴隶，可以凭借军功使得其家人恢复平民身份！徒囚，可以凭借军功免于刑罚！”
“若是军功足够，其甚至担任地方基层文吏或者军中武官！”
卫鞅从来没有打算让自己的胞弟为自己冲锋陷阵，故此，其挺身站了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起身而立的卫鞅，卫诤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所做的这一切终究是没有瞒过兄长的那双眼睛啊。
就在其愣神的片刻功夫，卫鞅已经来到了卫诤的身前。
“诤弟，你有几成把握借助奴囚为君平定戎狄和义渠？”
卫鞅低语了一句，眼中有着淡淡的担忧。
“九成！”
卫诤回了两字，神情中充斥的自信让卫鞅不由的一愣。
因为在他看来，本以为卫诤能有六成就顶天了，结果卫诤的回答远比他想像中要高的多。
望着自家兄长那一脸狐疑，你莫不是逗我的神情，卫诤唯有在心中苦笑。
他总不能告诉兄长这以奴囚之人编制为军征战不是自己的首创，而是早有先河吧。
而那开创先河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的秦末名将章邯。
要知道在没有遇到项羽之前，章邯统率的数十万骊山刑徒和奴隶大军可是打的六国造反大军抬不起头来。
也就是遇到了那个不按常理出牌，于巨鹿之战中破釜沉舟的西楚霸王才使得其折戟沉沙。否则，有着章邯率领的数十万刑徒大军在侧，秦国还未必会那般容易灭亡！
但不可否认的，章邯用军事战例证明了一点……
那就是以奴隶和徙囚为军，未尝不可行！
而这，也是卫诤敢于这般对嬴渠梁这般保证的底气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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